临终病房里的生死课

　　文｜赵景宜

　　“让我们来设想一下死亡。你会希望在多少岁去世？”清华长庚医院的疼痛科主任路桂军微笑着问我。他谈论死亡时，就像在问你最喜欢哪种茶叶一样。“想在什么季节？希望谁会出现在葬礼上？”

　　“我希望在80岁才去世，最好是秋天，那时候不冷不热，很凉爽，南方的树林还都是绿色的。我身边的大多数朋友，那时也可能都去世了吧。但我很希望临终前，堂姐、堂妹，还有一个好朋友来看我。”

　　如果作一个这样简单的死亡设想，就能知道，尽管人无法预知死亡，但大多数人对死亡本身，包括葬礼，是有要求的。从1994年起，路桂军开始从事疼痛治疗。2019年，他在清华长庚医院组建成立疼痛科，为肿瘤末期患者提供疼痛管理和安宁疗护，陪伴很多患者走到生命尽头。他整理了其中一些病患案例，写进他不久前出版的《见证生命，见证爱》一书中，希望借此探讨疼痛、临终生命关怀、死亡教育等诸多常常被人们回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