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蔡其矫
元月2日晚,家中来客,一起包饺子过年。电话铃响,是《香港文学》主编陶然,他说:“蔡老今天凌晨去世了。”我顿时呆住,妻子询问,复述时不禁泪如泉涌。又接到蔡三强的电话,说起他父亲一向打鼾,半夜鼾声一停人就走了。他还说找到很多照片,与《今天》及“星星画展”有关。不想扫客人的兴,我步入院中。女儿随即送来大衣,关切地盯着我,我摆摆手让她进屋,兀自坐在暗中。
去年7月,在香港与陶然等人相聚,席间说起关于蔡老的传记《少女万岁》。我要来电话号码,当晚打过去。蔡老听到是我,甚喜。我约他到香港相见,他长叹道:“恐怕不行了,我88岁,老喽。”东拉西扯,从朋友到海洋。谁成想,那竟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
满天星斗连成一片,璀璨迷离。看来总得有最后一次,否则人生更轻更贱。我们都走在这路上,谁都没有免于死亡的特权。也许重要的是,你与谁相识相伴相行,与谁分享生命苦乐,与谁共有某些重要的时刻,包括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