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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谈“新作”:带着镣铐跳舞

2013年03月26日 18:03 来源于 财新网
当荒谬也变成一种生活的时候,对于小说家而言,也不完全是坏事。荒谬变成了故事,编都编不出来。生活的细节是不可摧毁的,不要光纠缠在政治上
 

王蒙|文

  大家好,我今天讲的题目是关于我即将出版的上下两册长篇小说《这边风景》,这部小说是我将近40年前开始写的。依照我现在的记忆,是1974年,就是我过40岁生日的时候,我是1934年出生的。

  40岁生日时,我非常感慨,当时正值“文革”,我在新疆也不知道日子会怎么过。记得当时看了安徒生的一篇童话,很奇怪,好像也并不是童话。文章是写一个坟墓的,坟墓上有一个墓碑,墓碑上写的字,大概意思是,埋在这儿的是一个大作家,但是他还没有开始写作;埋在这儿是一个大歌唱家,但是他一直没有找到适合他唱的歌;埋在这儿的人是一个百米运动员,但是他的训练还没开始。类似这样的话,意思就是一个人想做的事情非常多,可能潜能也非常大,但什么都还没开始干。我看完那文章,很受刺激,这都40岁了,客观原因归客观原因,1957年以后多次发生政治运动,基本剥夺了发表作品的自由,但是,这并不等于不能写。那时候,我爱人也说:“你写,不要管能不能发表,爱什么时候发表就什么时候发表,不发表也没关系,你自个儿写,写给自己看也行。”当时,我也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在政治运动里头碰到麻烦,是我24岁的时候,十六年都过去了。我当时的想法是,再等十六年我就五六十了,闹不好就死了,当时没有想到能“混”到今天这样,已经79岁。所以,我一定要写作。

责任编辑:宋宇 | 版面编辑: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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