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卫平|文
2012年秋天我见到马莉时,嘴上不说,心里却始终在想——这么一个单薄瘦弱的女孩,如何拍出《京生》这样一部厚重的作品?2005年冬天,她端着小机器去往北京南站上访村,开始了长达六年的纪录工程。
影片开头的几个空镜,令人着迷。那年冬天大雪,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房屋、铁轨、坑坑洼洼的道路,遮掩了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电线杆上的喜鹊猛地摇头,给这个静谧的世界带来了一丝动静,却更添了其空旷和寂静。这是一个正常的世界,表面上看,也是美丽的世界。它们也许正好体现了这位女导演的某种立场:她是带着正常人的眼光,而不是猎奇的眼光,走进这个村落的。这不是一场冒险,但需要耐心倾听。机位固定,镜头稳定,取景中规中矩,所有这些常见做法,在独立电影中出现反而令人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