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夫|文
两个月以前在博客里贴过朱光潜先生的《文学上的低级趣味》,当然以赞成为主,有些不同的想法没来得及说:朱先生那篇文章以普及为目的,或许是深恶痛绝于当时国难当头,青年们却热衷于妖精打架及《蜀山剑侠传》,将对侦探、色情、黑幕等内容的追求列为低级趣味。其实这个事儿掰开细说,真有点儿复杂。
文学的渊薮若干。封君大夫在仪式上用诗歌唱和,主旋律、思无邪、潜规则是一种。记春秋,有话不能明说就玩弄词句,把政治和文学掺和进著述历史,对文学有助益,对历史学则是大不幸。宗教也出好文学,态度超越,正心诚意。平民倾听游吟的艺人说唱也是一种,“平地抠饼,对面拿贼”,说唱的内容不会多么高雅隽永,讲怪力乱神,奇情逸典,江湖或公案,既三俗又精彩,这本是故事的源头。这条河流淌千年,讲故事的聪明人越来越多,把故事的题材和演进方式发展的千奇百怪,成为一种真正的艺术。有趣的是,每当他们要再度求新,甚至故意走到读者的反面去时,偏偏喜欢回到故事的原点:以新奇的视角和手法去解构或对位神话和史诗,讲似是而非、支离破碎的侦探故事,渲染以大量的血浆和令人不安的色情,有时候是希望获得某种厚度,有时候仅仅是为了贴近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