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发云|文
70年代末,那个荒唐的案子随着一段荒唐的岁月消散了。我们以为,天下从此清明。我们曾有过风风火火壮怀激烈的80年代。1989年初夏,你从北京出差回来,大哭了一场。你一家六口,都当过兵,从30年代爬雪山过草地的老红军,到70年代、80年代服务于雪域高原的女军医。你说那些军人还那么年轻,你当兵的时候他们怕还没有出生。你从此不过“八一”。
一如你对感情一样,对工作你从来也是痴迷又疯狂,你的病就是早年落下的根。在部队,在电台,你数次胃出血。当时正是你事业顺遂的时候。你从北京广院深造回来,当了文艺部的头儿,适逢又要调你去权力更大的专题部,你却绝然打住,到电视剧中心谋了一个清淡又清闲的看本子的差事,离开了你工作多年的喉舌。你从此看轻一切身外之物——地位、名声、职称、待遇和所有都市女人喜爱的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