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亚诺的记忆术

　　【财新网】（特约文化记者 李大卫）去年夏天，我曾在布鲁克林采访小说家保罗·奥斯特。辞别之后，方才想起对话中遗漏掉一个问题，即他早年旅居巴黎期间，是否接触过帕特里克·莫迪亚诺。他们大体同龄，均由写诗出道，且有共同的犹太血缘。奥斯特作品中的“黑色片”氛围，身份莫测的男主角在不同时间中的穿越闪回，一再唤醒我对莫氏小说《暗店街》的模糊记忆。

　　那是我最近一次想到那位法国作家。汉语读者最初接触到莫迪亚诺，应该是通过上世纪80年代初的某期《外国文艺》或《世界文学》。在他的故事中，那个如幽灵般的失忆者，穿行于纳粹占领时期的午夜巴黎，一路潜入我记忆深处的某个晦暗角落。我当时正在师院读书，亲履那座现代文化都城，还是以后的事；惟一可能参照的场景底本，是特吕弗的电影《最后一班地铁》。小说本身未必称得上伟大，却有一种各国法粉难以抗拒的迷离情调。类似的例子，还有阿兰-富尼耶写于百年前的《大个子摩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