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公的面子

　　文|朱小棣

　　作家

　　翻看完《长河孤旅----黄万里九十年人生沧桑》一书以后，不仅感慨良多，且有拍案惊奇。黄炎培的三儿子黄万里，不只是一位留学美国的水利专家，他的中国古典诗词功夫亦属上乘。就连亲手把他打成“右派”的毛泽东，也曾当面对黄炎培说过：“你儿子黄万里的诗词我看过了，写得很好，我很爱看。”诗词能入毛泽东的法眼，全国能有几人？怕是屈指可数。

　　让人拍案惊奇的是，黄万里被打成“右派”的起因，又恰恰是他的诗词。这件事，我还没有完全想明白。事情的起因是，身为水利教授的黄万里，1957年5月在清华大学校刊《新清华》上，发表了一篇短篇小说《花丛小语》，其中包括一首《贺新郎•百花齐放颂》。当时的清华大学校长将这篇小说向中央汇报，并非因为这首诗词，而是由于里面提到北京市政工程中一个十分低级技术的错误：铺柏油马路没有打好路基。黄万里借小说人物之口，说出了这样的话：“尽说美帝政治腐败，那里要真有这样的事，纳税人民就要起来叫喊，局长总工程师就当不成，市长下度竞选就有困难！”当时的校长认为，把工程错误和政治制度挂钩，是别有用心，当属“右派”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