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踪三聚氰胺

　　作为这次“毒奶粉事件”的元凶，三聚氰胺这个化工产品尽管听起来很专业，但已非首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早在2007年，中国出口到美国的部分宠物饲料被三聚氰胺污染事件曝光后，这个名词迅速出现在各大众媒体上。或许是因为彼岸的宠物距离普通中国人的生活过于遥远，绝大多数公众对于这一产品仍然是知之甚少。
     现在，数以千计的儿童因食用含有三聚氰胺的奶粉而饱受肾结石的折磨，食品中“有”还是“没有”三聚氰胺正在变成了一个大问题。
     三聚氰胺英文名为Melamine，是一种三嗪类含氮杂环有机化合物。作为一种用途广泛的基本有机化工中间产品，三聚氰胺曾被广泛用于木材、塑料、涂料、造纸、纺织、皮革、电气等行业。
     三聚氰胺作为一种结晶粉末，与奶粉一样同为白色，也没什么味道。当然，这些并不是导致其被掺入奶粉的理由。实际上，三聚氰胺之所以被广泛的掺杂进入奶粉中，是因为目前凯氏（Kjeldahl）定氮法是检测奶粉中蛋白质含量的惟一方法。
     所谓凯氏定氮法，就是指通过测量氮元素的含量，并利用氮元素与蛋白质换算系数，来计算奶粉中所含蛋白质总量的方法。在分析过程中，所有含氮物质均被统计成蛋白质总量；也就是说，这一方法不能有效地辨别食品中的其他含氮物质。
     三聚氰胺含氮量高达66%，一旦被搀杂进奶粉中，就可以提高仪器“读出”的蛋白质含量。其价钱，则只有蛋白原料的1/5，这种低廉的“造假利器”在民间被俗称为“蛋白精”。
     在美国宠物食品污染事件发生后，如何检测这种物质是否存在，成为一个无法回避的挑战。
　　2007年5月，在美国召回被三聚氰胺污染的宠物饲料仅两个月后，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就向食品生产厂商提出了保证食品成分安全的要求，并提供了可用于三聚氰胺检测的气相色谱—质谱联用法（GC-MS，下称气质联用法）。这一方法很快得到了美国农业部食品安全与监督署（FSIS）的认可。
　　去年11月，FDA又提出高效液相色谱（HPLC）的检测方法。这种方法，能够检测出融入小麦和大米蛋白粉中的三聚氰胺、三聚氰酸等多种化合物。此外，一种定量的液相色谱—质谱联用（LC-MS）检测三聚氰胺的方法也开始被运用。
　　同样受这一事件的影响，去年6月14日，中国农业部也发布了编号为NY/T1372-2007的《饲料中三聚氰胺的测定》的行业标准。这一标准适用于配合饲料、浓缩饲料、添加剂预混合饲料、植物性蛋白饲料、宠物饲料（干粮、罐头）中三聚氰胺的测定。
　　按照规定，测定饲料中三聚氰胺含量的办法包括高效液相色谱法和气相色谱质谱联用法（气质联用法）。
　　中国农业部规定的高效液相色谱法，是用三氯乙酸溶液提取三聚氰胺，提取液离心后经萃取柱净化、洗脱物吹干后，用甲醇溶液溶解并定容后便可进行检测。在这一溶液通过高效液相色谱仪检测器时，样品浓度等信息被转换成电信号传送到记录仪上，就像心电图一样，数据以图谱的形式打印出来，以便分析。
　　这一检测方法主要依靠的高效液相色谱仪，因不同型号以及国产和进口仪器的不同，价格差异较大，一般为20万元至100万元不等。
　　北京艾杰尔（Agela）科技有限公司的一位技术人员说，在配备基本的仪器设备后，用高效液相色谱法完成对一个三聚氰胺样品的检测，仅需要价值50元左右的试剂。
　　同时，在农业部检测标准中规定的气质联用法（GC-MS）需要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价格则动辄以百万元计。不过，后者的优势是：其最低定量限为0.05mg/kg，比最低定量限为2.0mg/kg的HPLC法精度更高。
　　此外，在定量的同时，GC-MS法还能明确被检测成分的分子式，因此被农业部确定为饲料中三聚氰胺检测的确证法。所谓确证法，通俗地说，具有“最后的裁决者”的意味。
　　然而，无论是HPLC法还是GC-MS法，对于普通消费者甚至一些小的企业而言，都显得过于昂贵了。那么，有没有更加平民化的产品，来检测奶粉甚至其它产品中是否含有令人谈之色变的三聚氰胺呢？
　　实际上，目前市场上已经出现了很多三聚氰胺检测试剂盒，其价格一般在3000元至4000元之间。相对专业设备而言，门槛要低得多。
　　这种试剂盒，采用的是竞争性酶联免疫反应（elisa）方法，即用三聚氰胺HRP酶耦合物作为标准品，与样品中萃取的三聚氰胺同时放入多孔试剂板上。经过30分钟的培养，样品中的三聚氰胺和三聚氰胺HRP酶耦合物与三聚氰胺抗体竞争性结合。经过这30分钟的培养，任何没有结合的三聚氰胺和三聚氰胺HRP酶耦合物将被冲洗掉，显色酶底物加入微孔中，任何结合的酶耦合物都会使液体呈现蓝色。等反应结束后，用酶标仪读数，再将未知样品的读数和标准品的读数比较，就能得出样品中的三聚氰胺浓度。
　　除了留空白孔和几个标准品孔外，elisa测试盒每次可对近80多个三聚氰胺样品进行测试。
　　据了解，现在国内多家elisa试剂盒代理销售的产品，主要来自美国Beacon、Abraxis等几家生物药剂制品公司。
　　北京一家Beacon代理公司的销售人员说，很多检测机构、乳制品厂商甚至个人消费者都想向他们订购这一检测盒。与之前相比，近几天的销量已经翻了好几倍。
　　但一位相关专家在接受采访时也提醒说，elisa方法检测三聚氰胺的精确度有限，同时还不排除其他类似化合物也会出现同样的检测结果。因此，这种试剂盒可以用于民间对认为只含有三聚氰胺一种杂质的奶制品的检测。而从国家和食品行业角度的出发，对三聚氰胺的检测，必须选择精确度更高的方法，才能更好地确保结果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