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戈瓦

　　易卜拉欣鲁戈瓦，一直致力于和平解决科索沃问题，被冠以“巴尔干甘地”的称号。
　　鲁戈瓦性格温和，总爱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喜欢扎着一条丝巾，言谈举止更像个文人。其实，鲁戈瓦原来就是一名作家，大学和硕士研究生，均就读于普里什蒂纳大学的阿尔巴尼亚文学系。1984年他获得博士学位，论文题目为“1504-1983年阿尔巴尼亚文学批判的方向和前提”。他担任过大学生杂志《新世界》和《知识》的编辑，先后在普里什蒂纳阿尔巴尼亚问题系担任助教和教授。鲁戈瓦也是一名文学批评家，曾任科索沃作家协会主席。
　　鲁戈瓦步入政坛比较晚，1989年南联邦塞尔维亚共和国修改宪法，取消了科索沃自治省的部分自治权。鲁戈瓦与科索沃的215名知识分子共同签名呼吁书以示反对，后被南斯拉夫共产主义者联盟开除。
　　鲁戈瓦是科索沃独立运动的重要人物。上世纪80年代末东欧开始剧变，南斯拉夫也未能幸免，1989年开始实行多党制。当年12月，鲁戈瓦亲手创建了科索沃自治省第一个非共产主义政党——科索沃民主联盟，从此，走上了与塞尔维亚政权长期进行消极抵抗、逐渐把科索沃从塞尔维亚分离出去的道路。1990年，科索沃议会内的阿尔巴尼亚族议员通过了《宪法宣言》，单方面宣布科索沃由自治省升格为共和国。
　　1992年南斯拉夫解体接近尾声。当年4月27日，塞尔维亚和黑山两个共和国成立南斯拉夫联盟；5月，科索沃的阿族人自行选举130人的议会，宣布“科索沃独立”，推举鲁戈瓦出任“科索沃共和国”“总统”，建立了平行的政权机构，使科索沃形成了双重政权，但一直未得到贝尔格莱德的承认。1999年北约轰炸南联盟后，科索沃处于联合国的托管之下，塞尔维亚对该省的主权受到限制。
　　鲁戈瓦讲究斗争策略，主张用非暴力手段解决科索沃问题，被国际社会视为科索沃政坛的“温和派”代表，因此他亦比较容易为国际社会及冲突各方所接受。他深知，科索沃单凭自己的实力难以实现既定目标，便力主科索沃问题早日国际化，并于1989年开始要求国际社会出面干预科索沃问题。此后他曾表示，“阿尔巴尼亚人同意与塞尔维亚总统米洛舍维奇及其他任何塞族领导人进行谈判，但应当在第三方的参与下进行，以确保科索沃问题是国际问题，而不是南斯拉夫的内部事务。”
　　1995年3月底4月初，在以鲁戈瓦为首的科索沃民主联盟的统一部署下，旅居欧、美、澳的阿尔巴尼亚侨民在15个城市举行“全球大集会”，要求国际社会承认科索沃为“独立和中立的共和国”，其目的在于扩大科索沃问题在世界上的影响，并向国际社会施加压力，进一步孤立塞尔维亚。同年11月，波黑交战各方签署代顿协议，使持续近三年之久的波黑战争得以结束；科索沃局势则不断恶化，成为巴尔干地区的新热点。
　　在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中，鲁戈瓦经常强调，阿族在解决问题时要用一个声音说话。尽管不希望过多地受制于人，力求维护自己在科索沃阿族人中的领导地位，但在关键时刻，他亦能做出让步。1998年5月15日，鲁戈瓦应邀前往贝尔格莱德，同米洛舍维奇坦率地就一些重大问题进行了交谈，这是南联邦解体后，科索沃阿族领导人首次与南联盟总统面对面会谈。就此，鲁戈瓦的反对者批评他向南联盟“屈服”。
1999年在巴黎的朗布依埃举行关于科索沃问题和谈，鲁戈瓦以阿族代表团团员的身份参加，持激进立场的“科索沃解放军”代表萨奇任团长。虽然鲁戈瓦对此不满，但为顾全大局，最终还是在朗布依埃协议上签了字。
　　鲁戈瓦被人们称为“勇者”。1999年3月24日，北约开始对南联盟进行轰炸，鲁戈瓦坚持留在了科索沃首府普里什蒂纳。他曾发表声明，要求北约停止轰炸，用政治手段解决科索沃问题。科索沃阿族极端分子指责他为“叛徒”，扬言要将其处死。4月初，鲁戈瓦不顾其他阿族领导人的反对，依然接受邀请，赴贝尔格莱德与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举行会晤，使许多人猜测他的政治生涯可能因此而结束。当西方国家对此表示怀疑时，他勇敢地站出来说“我去过贝尔格莱德”。
　　目前的科索沃正处历史性的关键时刻。根据原计划，科索沃阿族代表和塞尔维亚代表本应于1月25日在维也纳举行科索沃未来地位的首轮直接谈判。离谈判只有四天的时间，鲁戈瓦却离开了人世。对这位一生多年来致力于科索沃独立的阿族领导人来说，无疑是莫大的遗憾。世界一些国家领导人对鲁戈瓦生前的和平主张予以了积极评价。■

作者为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