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冠生
文史学者
2021年1月10日早晨,看着书架上那摞《师道师说:沈昌文卷》,想:快春节了,晓群兄还会约聚,届时再带几本,沈公签名后可送朋友。正想着,接到电话,沈公睡梦中走了。
这做派像他。三十多年前初见,就觉得此公名头虽大,却无挂碍。
那时的《读书》,倡导“读书无禁区”,且说且做,孤胆破局,一纸风行。约金克木一篇文章,金先生一下给五篇。已握手告别,站在门槛上又谈一刻钟。登门拜访钱锺书,钱先生也有说不完的话,高山流水一般。沈公身为主编,各路神仙一呼百应,铁肩道义,妙手文章,何等气象?他却似基本无感,自称“阁楼中人”,吃喝玩乐,无知无能,全靠前辈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