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有限的人生时光,为观众绽放无限欢乐。她,沈殿霞,香港人眼中永远的“开心果”。
香港人都呢称沈殿霞作肥肥。她一生以笑容为观众带来欢乐。从13岁开始,肥肥加入娱乐圈任童星,参演电影《一树桃花千朵红》。1967年,加入无线电视工作,47年影艺生涯,伴着香港人渡过多少岁月。
肥肥最令人尊重的是她敬业乐业,坚强面对生命困境的斗志。她的勤力和天份之高,在娱乐圈相当罕见。和肥肥合作过的艺人,都不会忘记她对工作的认真。
从未改变过的发型,从未换过的招牌黑粗框眼镜,这是肥肥特定的开心果形象。日子飞逝,人老了,头发自然不及年青时浓密,为了保住形象,她准备多个假发,闲时更亲自为假发洗擦保养,以保持它们的光泽度,保证出镜效果良好。为了一副招牌眼镜,她托眼镜公司特制了五副备用。
肥肥能歌善舞,既能演戏,更擅主持。
她对主持工作极为紧张,每晚演出之前,便会带备所有剧本对白,搬到酒店居住,反复念诵,非背得滚瓜烂熟,绝不放心。
她最恨别人疏忽节目排练,“我做了几十年主持,每次出场都担心,为什么今天的新人,肯让自己不来彩排?这是什么态度?为自己好,为节目好,也不应这样马虎的。”
超越艺人“声色艺”的界线,以严肃的艺术态度面对每件工作,肥肥今日所得绝非侥幸。她表演的节目,今日重温,每一个画面,都留尽肥肥的汗,也是她花尽心血表演的成果。
肥肥的意志和斗志之强,最令人敬重,尤其在患病后,看到她泪也未流过一滴。“没有人能左右我的命运!”无论面对任何打击,肥肥不肯向命运低头,屈服。
她在事业上取得辉煌成绩,但是,在婚姻和健康上,她都受尽打击。
生下女儿欣宜后,肥肥发现她“老花”了,她说,“哭得太多,哭得泪也干了,花了。但是,我们做电视的人,不能把真正的喜怒哀带上舞台,只要站在舞台上,你既然被视为‘开心果’,你就要延续这份欢乐的感觉,这是一个艺人的责任,我就是要开心,也要做到最开心。”
她最爱前夫郑少秋,但是郑少秋移爱官晶华,并组织新家庭。“我一生觉得最对不起的是女儿,刚出生便要她失去家庭温暖。过了好多年,只要提起郑少秋的名字,我的心依然会揪在一起,很不舒服”。
这对怨偶分开十年,中间从未见过面,直到一次,两个人同时在无线工作,肥肥带着女儿在一边,郑少秋在另一边。
一班新闻界朋友央求肥肥和郑少秋、欣宜拍一张合照。肥肥哀伤地对记者说:“我觉得他在我怀孕时有了第三者,我不能容忍,这是女性的尊严。你们邀请他,他肯拍,我可以配合。但我不会自己开口邀请,这方面希望体谅!”
离婚,是肥肥一生中很大的打击,她最担心的是自己有没有经济能力带大女儿。失婚,激起了肥肥赚钱养家的动力。
她每次剪彩都收10万元,因为人红运壮,找肥肥剪彩者从来络绎不绝。她一天做十小时工作,拍广告如是,拍电影电视剧也如是。接拍新加坡电视台的英文电视剧,为了亲自演绎戏中每句英语对白,四年拍摄期,第一年,她找女儿欣宜逐句教她,第二年,她已经可以自己读了。
为了和长居加拿大的女儿沟通,肥肥积极学电脑,她逐个键盘去查,去了解,直到可以在网上和女儿聊天。
肥肥这般坚毅地学习,是想为女儿留下一个好榜样。“我要她明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有心学好一样技能,每日学一点,一定会掌握到技巧的。我连中学也未毕业,今日要面对各类朋友,普通话、英文、中文一定要好,我一直要求自己进修,无论在任何时刻,我们都不能放弃。”
以200磅体重踩鸡蛋、苦练芭蕾舞、施展一字马,全部都令人震惊,她在表演技能上的精彩,令观众看得目瞪口呆。
因为患上肝肿瘤,在肥肥生命最后一段日子,她指甲变灰,又因患了糖尿病,开刀后伤口一直未能痊愈,内脏及四肢均出现渍烂,痛不欲生。但是为了爱女欣宜,她坚持呼吸,不让自己倒下,弥留前,肥肥撑得好辛苦,最后,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只能遗爱在人间。
肥肥的乐观精神,也代表着香港精神,小小方块地,700多万人努力工作,开拓香港的繁华。
肥肥,这位于1972年8月2日香港海底隧道通车,乘座老爷车第一位通过的艺人,得到香港特区政府罕有的高规格发表悼词致哀。赞扬的就是她的坚强,也正代表香港人尊崇的不畏艰辛的毅力,是年轻人的模范,港人的集体回忆。■
作者为香港资深记者,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