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玫瑰》书评
2005年10月17日 18:01
T中
北岛自己强调这“是一种较复杂的文体”,如果读者把它们当做“诗歌传记”,“我看不无道理”。
这本书最令我向往的,是那种不可复制的诗歌生活的气息和气氛。翻开这本书,读者便会不自觉地被引上一条别样的路,恍惚于现实的处境,进入到那九位西方诗人生命中那些或歌哭不已,或诚敬领受,或隐晦难言的时刻。而那些时刻,也同样属于北岛,属于北岛的阅读和写作——读者甚至有可能在诗人北岛和北岛所写的诗人之间难分难解,因为诗人北岛已经深深地渗透其中。
对这些不朽诗人的阅读,不仅构成了北岛的记忆,而且几乎构成了他的宿命;一个人,在回忆往昔,尤其是往昔那些沉湎于文学世界的日子,不正是有些恍然和固执么?经由北岛的笔,我又一次进入阅读状态。北岛特有的那份恍然和固执,在写俄国诗人曼德尔施塔姆的那篇表现得最为显著。在文中,曼德尔施塔姆的坎坷经历和独立无二的个性,及其同时代人对他的回忆;北岛20世纪70年代阅读《人岁月生活》和与赵一凡的交往,及其由此而来的一切外在和内心的波澜——所有这些都交融互证,仿佛有了冥冥间不可割舍的联系。那感觉,就像是空气弥散于空气,水消失于水。因此,读者最终走进了北岛所营造的诗歌氛围,那样一种让他激动,让他痴迷,让他肯定的诗歌生活——当然,这不是惟一的一种诗歌生活,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认同的一种。但对于今天普遍远离诗歌的读者来说,北岛用追寻这些伟大诗人的方式,为大家打开了众门中的一扇:当你夺门而入,也许正见到诗歌迎着命运之风盛开,隐忍而强大。
正因为此,我们说《时间的玫瑰》是在诗和散文之间。我们在散文中读着诗作,又在“诗歌传记”中享用散文;介乎其中,便有了一种韧性,一种紧凑的丰富性。不是诗歌实验那一端的硬朗到紧绷,也不是随笔那一端的随意,因而读者读到的不仅是九位诗人的人生和诗,还有北岛行文的时缓时急,有张有弛,平衡又不平衡。
值得一提的还有,在这本书里,北岛以文学上的“自负”和坦率,触及了敏感而又“老大难”的诗歌翻译问题。涉及到国内的一些译本,其批评相当激烈。有论者认为他的批评有时论据不足,有时不够严谨、谦虚,而北岛自己提交的翻译,又有不少没有相应语种的能力作为支撑。从文字上看,北岛的态度,确实可以被认为是一种“自负”了,这种“强势”似乎来自他对诗歌理解的自信。由这种自信引发的争鸣,可以使得关于诗歌翻译问题的讨论进入到公众阅读的视野中,引起进一步的关注和讨论。■
《时间的玫瑰》,北岛著,中国文史出版社2005年8月第一版
版面编辑:运维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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